画家袁生中先生的独白
袁生中
当今已是二十一世纪,虽然中华古国的历史源远流长,数千年龙文化博大深厚,但也无法抵挡世界潮流,文化难分本土,艺术尚无疆界,国家、民族、地域不再是无科学时代那样的概念,相互的感染、渗透、穿插、移植、嫁接,新的文化产生,使固有的传统美学框架无形中在崩塌,一个光怪陆离的花花世界已经展现在我们面前。
这一切对一个从乡下走进大城市的我来说,真有点儿昏昏然。摆在面前的门路太多太多,但我摸不准哪一条道能通往艺术殿堂之门,找不到哪一条路是走向成功之路,徘徊犹豫之后,拼着一股牛劲瞎碰乱撞,于是便有了今天的“作品”。
读到许多高手的画是那样的雅逸清凉,红尘看破,物我两忘,似不食人间烟火,有如神仙般超然尘世,真是羡慕极了,可我一提笔作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片净土。这大概是生性所至吧!原本村野牧童,即便使出全身解数也免不了一个“俗”字,无奈之下,我这个“下里巴人”突然来了阿Q精神,干脆干起以俗就俗之事。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,觉得一切都好看,什么都稀奇,自然也就少了许多的傲慢与偏见,别人以为俗不可耐的东西,我却当成“金镶玉”。凭着一点点西画功底,竟然也画人体画,并且硬要在生宣上画出质感来。
齐白石笔墨功夫令我五体投地,安格尔写实技巧使我神往倾倒,他们是东西两种文化的代表,也是两座让人仰望的高山,一座绚丽多采、具体翔实,一座云中雾里、虚幻飘渺。有一天,我忽然心血来潮,倘若将两座大山搬到一处,不是更美吗?那才叫形神兼备呢!还自嘲地说:“我站在两座高山上作画,不高也高”。虽然它们之间有多么的不协调,但我的心是坦荡的,笔是柔和的,排斥不如包容,于是便有了兼融、并存、共生的观念。这并非猎奇,更不是开历史之先河,仅仅顺着个人之兴趣罢了。
我常用“大俗则大雅”这句话来壮胆,借古典神话画现代人体,记得有一段题款我这样写道:“余笔下之神灵鬼怪,并无行云流水捉摸不定之象,乃平如凡人血肉之躯,余以为神仙人格化、生活化、世俗化方知民间疾苦,倘高高在上,尽享人间烟火,似作清高孤傲深不可测之状,贪官污吏横行却视而不见,百姓饱经天灾人祸而袖手旁观,如此神祗不可奉也,余以此法绘之,意在求其真善耳。”说白了,这只不过借题作画而已,倒是如画友们所说,人体是永恒的主题,是地球万物之灵的人自身价值的展现,是美之至美,是中国画中的冷门,是一块尚待开垦的处女地,何乐而不为呢?画画嘛,玩艺也,横竖无大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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